DAI

社恐不交友话废不扩列文差不接稿人懒不私发

【双黑/太中】让他降落 1

*接DA，异能反噬，重生失忆，大宰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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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去过医院，哪怕是年少时被同伴背叛偷袭，那个拇指长的刀口也只是用最普通的针线随便缝两下了事。然而他现在独自一人走进一家私人诊所，可见不会是简单的病症或者外伤在困扰他。

　　分诊台前，护士让他填写病患信息时，他问，“小山医生今天在吗？”

　　护士抬起头，她三十岁左右，额头和眼角都堆积着细纹，长着一双锐利的小眼睛，不耐烦的目光落在中原中也脸上。“我不是让你先填信息了吗？”

　中原中也垂了一眼在空白的信息单上，他懒得给自己捏造一个假身份又不想留下任何真实信息，所以他并没拿起桌上那支用弹簧线绑住的笔，再次看向护士时还是那张表情冰冷的脸，“我再问一遍，小山医生在还是不在。”

　　人们通常会给看起来不好惹的家伙让道，可在鱼龙混杂的医院，在经验丰富的资深护士前不太奏效，护士仍然嫌弃地望着中也，“不管是哪位医生都要填表挂号后才能见。”

　　中原中也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护士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一道寒光扬起又落下，干净利落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就直接没入她面前的分诊台里，剩个刀柄还漏在外面，护士的眼睛都直了，中也眯起眼睛笑，“我最后问一遍，他在还是不在？”

　　知名的医生是中也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无意间记在心里，没想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他的诊室就在分诊台的楼上，护士带他进去时，这位年过半百，两鬓发白头顶秃了一大块的小山医生露出迷惑的表情，待护士和他耳语几句后才面带惶恐地站起身，稍显佝偻的身形毕恭毕敬——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到您的？”

　　中原中也脱去大衣扔到一边的木脚沙发上，衬衫解开四颗扣子后用两手扒开，“劳烦您看看，我身上的症状起因在什么地方？”

　　那是从心脏出发，如同深入土壤的树根，紫黑泛青的脉络盘根错节遍布整片胸膛，随着呼吸的起伏仿佛有一个怪物在他的身体之中即将开膛破肚爬出来。

　　小山医生的眼睛一亮，先前的不安在罕见的病症前烟消云散，他一边拿出口袋中的圆片眼镜戴上，一边走近中也细细观察。

　　小山医生抬手按压其中一处，“会疼吗？”

　　“不会。”

　　“那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没有。”

　　“最近有吃过什么特殊或者平时很少吃的东西吗？”

　　中也略作回忆，“没有。”

　　医生略带惶恐地问，“那您私下注射过什么药剂吗？”

　　中也一歪头，“我可是很自爱的。”

　　小山看着眼前相当年轻的病人，身形挺拔隐隐透着气势，确实没法儿让人联想到有什么不良癖好，“那您这个症状出现多久了？”

　　“两天了。”

　　“两天前您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比如说气体或者液体。”

　　中也神情不动，“两天前，我在打架的时候吸入过不知名的雾气，但当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也没看到别人有什么副作用。”

　　医生扶了扶眼镜，“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虽然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但也可能是雾气中毒，我给您开个单子去抽血，等化验结果出来后，我们再看看情况。”

　　都不等中也说话，小山医生就到诊桌前提笔开单，等到他将单子递回来，中也却没有接手，“您是打算让我像普通病人一样去抽血室？”

　　他这一句话惊起了刚刚被医生忽视掉的危机感。

　　“不不不，您就在我这里抽血，稍后我会叫个人拿出去化验。”

　　采血管被另一个小护士带出去，紧接着中也又做了各种检查，不可有外人陪同的CT房外，女护士终于找到机会报警，等待军警的时间里，中也已经完成检查回到小山医生的诊室，这位医生不断对比着各项血液指标，又时不时看看拍出来的片子，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就像他从未学过医术般的一头迷雾，“您除了有轻微心率过快之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中原中也微微眯眼，当听到医生这句像是喃喃自语的发言时，中也就知道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他站起身来，从大衣里掏出一沓美金放在小山医生面前，他十分绅士地摘下头上的帽子置于胸口表达敬意，“辛苦您为我做检查了。”

　　中原中也从诊室的窗户跳出，如同羽毛般轻飘飘落地时，警车正好从路口外呼啸而过，中也不慌不忙地从巷子走出然后驾驶一辆黑色的跑车离开了现场。

　　回到组织的总部大楼，中原中也把自己关进办公室，他是抱着侥幸的成分去了一趟医院结果却是冥冥之中预感到的，他身上的怪异纹路并不是因为某种病症，而是因为——

　　中原中也的周身泛起红光，通过重力让一只放在茶桌上的马克杯漂浮起来，本该是做惯了的事在这几日却有所不同。中也的异能失控了，马克杯没有按照他所想的路线稳稳当当飞到他手上，而是流星般擦过他的耳边直接摔碎在身后三米多远的墙壁上。

　　杯子破碎异能也随之消散，曾经只有在开启污浊后才有的麻痹感出现在他的胸口，虽然穿着衣服，中也却能感受青黑色的纹路又向躯干四周前进了几分。

　　身体的古怪来自出现问题的异能，中也按住心口，这副躯体原本就是一具容器，现在是容器中的宿主不安分了吗？

　　他最早从自己身上发现异常是在打败异能恶龙之后，其实本该更早发现的，但污浊后需要较长的时间恢复体力，等他在镜子前面发现端倪，胸口已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了。

　　当时中也还以为那是打斗时留下的大片淤青，他隐约记得自己曾被恶龙的气波迎面击飞了数百米，直到他带人去执行战场的善后工作，失控的异能让水泥预制板砸伤了七名下属，中也才发现情况不是这么简单。

　　那之后，他想到第一个能帮自己的人是首领森鸥外。

　　找森鸥外的想法是能最快见效的思路，他有着这副身体全部资料，想要查出异能失控的原因当然要容易得多，可几乎就是在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中也又将它彻底掐死在摇篮里。

　　找首领是一条捷径，可其中的风险也颇为巨大，首领的心思诡秘，他在做事时往往不是单纯地在做那一件事，而是从各种细枝末节里看到事情的不同可能性，并为之选择一个他认为最合适，最能有利于黑手党的方向。

　　中原中也在黑手党的最大价值便是他所向无敌的战斗力，如果这个战斗力成了不可控的因素，那对黑手党而言他就不再是保护神而是不知何时就会反噬的恶鬼，要知道对付他，普通人类没有个三五支正规军是根本不够看的。

　　所以他不能去找首领，因为黑手党不养闲人更不养隐患，太宰治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中原中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太宰的名字，那家伙的大脑比自己的战斗力更像是个怪物，但如果他不能向首领寻求帮助的话就更不能去找已经是敌人的太宰了。

　　中也只好用上排除法寻找原因，私人医院便是他的第一选项，这个选项被判定是错误之后，他想起那个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面的，与他同为高级干部的‘哥哥’——保罗·魏尔伦。

　　魏尔伦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这个了解并不是指性格或者喜好，而是对他的异能，他的来处与归处。

　　中原中也深深呼吸，以前只要一想到和魏尔伦见面，中也的内心会忍不住一阵阵发悸，随着年龄的增加，内心发悸变成了两条小臂上的鸡皮疙瘩，他在地牢里为什么会放走四年不见的太宰治，其中就有他根本不想在五大干部会议上见到魏尔伦的原因。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无法决断，捂着心口的手因麻痹感的缓解而卸力，指尖勾下一截领口，骇人的纹路因为方才使用过异能得寸进尺，蔓延速度之快让中也紧锁起眉头，他必须阻止纹路的蔓延，等这片青黑色爬上脖子脸颊，那就算他只字不提，大家也都会知道了。

　　这一刻，中也又想到太宰了，准确地说是想到太宰治的异能力。

　　【人间失格】

　　无效化异能是被动技能，只要太宰被异能者触碰就会自然发动，他根本不需要向太宰交代什么，但问题在于又该怎么触碰到太宰。

　　这个不像问题的问题是中也不想去照太宰的症结所在。

　　也不是没有碰过太宰，那些抱着目的性的触碰十有八九都是出自各种原因的要揍他一顿，而太宰碰他也通常是为了消除他的异能主动伸手过来，无缘无故的，他们之间还真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

　　和太宰接触不是人和人打照面互相握手问好那么顺理成章就能完成的事情，如果是中也主动去找太宰，那就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理由，否则以太宰的个性，都不用等到中也开口，太宰就能发现抓住各种蛛丝马迹向他发难。

　　要找个理由揍他吗？这家伙刚刚拯救横滨于危难，也不负信任地解除了污浊的威胁，现在硬找碴不显得是恩将仇报吗？

　　中也扶着额头，他闭着眼苦思，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大腿上快速地拍打着，到底找个什么理由呢？

　　嘶……

　　足够强的人通常不需要冥思苦想，中原中也手段暴戾做事狠辣，想计谋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这一时半会儿让他想个不引人注意的办法靠近妖怪一样的太宰治实在是为难人。

　　像是有锅开水在中也的脑子里持续沸腾，头顶一阵阵发热就快要冒烟，最后这人破罐子破摔，拿起大衣就摔门而出。

　　中原中也步伐匆忙，一路略过所有向他致意的下属，跑车发动机的余温还未完全散去就被再次启动，用油门踩到底的速度冲出黑手党大楼，中也直奔侦探社而去。

　　和自信没有关系，中也是纯粹客观地认为，太宰治是个不可能被骗的家伙。

　　与其犹豫踯躅，不如快刀斩乱麻。

　　用书盖着脸，正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太宰治被远远的马达轰鸣声吵醒，每当遇到这种生怕别人没瞧见的出场方式，太宰总是很容易联想到某个个子小小的家伙。

　　轰鸣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是要直接撞上武装侦探社所在的大楼，在社的成员都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连国木田都站起来了。

　　轮胎与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看来车在楼下停住了，太宰听到与谢野医生说，“怎么是他？”

　　“他上来了！”，是谷琦因戒备而变得紧张的声音。

　　太宰治终于将脸上的书拿开，他隐约的预感很快就被证实——

　　中原中也冲进侦探社泛旧的大门，他目标明确，所有人的惊诧愕然都影响不到他半分。

　　他冲到太宰面前将人一把拉起，然后两只手重重地挤在太宰治的双颊。

　　“唔……”

　　太宰变成‘河豚太宰’，围观的侦探社同仁们欲言又止，面面相觑之间居然没有人说话，太宰的嘴被挤出一个圆圆的圈，略去他拧起的眉头和不知所以的眼睛，下半脸几乎能回到十五岁或者是更幼态的年纪。

　　两个人的位置一高一低，太宰治的脖子都快撅过去了，但为了配合中也有限的高度他只能强撑着。与谢野晶子嘴角抽搐，她是和中原中也正面交锋过的，如果要符合她印象里的黑手党高级干部，中原中也这会儿应该反手就把太宰的脖子给拧断了才对，但现在她只能反复调整心态，百般难以开口地问了一个问题，“他们……是要接吻吗？”

　　太宰换上一脸要吐的样子，中原中也本来打算说自己是中了异能过来找他解除一下，可与谢野的话进了他的耳朵，他竟想起来太宰抱怨他的那句话，“叫醒白雪公主的方式未免也太暴力了。”

　　现在，这个冒牌公主的嘴嘟得有些好可爱……

　　中也都没去想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凭几分古怪‘万一治不好’的欲念，突然对着太宰刻薄却柔软的嘴吻下去了。

　　旁观的男人们齐齐惊掉下巴，女士则倒抽口气紧接着捂住张开的嘴，就连发生任何事都不曾真正惊讶的太宰都睁大了眼睛，肾上腺素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心跳变得剧烈，呼吸几近凝滞，太宰猛地推开中也，抓着中也肩膀的那双手却没有离开半分，“你疯了？！”

　　中原中也显然也被自己冲动举止给吓到了，他想故作帅气地露出轻蔑笑容反而让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他说，“只是正确的叫醒方式而已。”

　　一头雾水的不止太宰一个，旁观的众人恨不得端杯茶拿个小板凳坐在他们面前看剧情的发展，其中唯一清醒的也只有国木田一人了。

　　这位侦探社未来的继承人轻咳一声打断了现场沉浸式吃瓜的氛围，“干部先生，如果你只是来处理和太宰之间的私人恩怨，麻烦你们到外面去好吗？这里是工作场合，你们的行为会影响整个侦探社的工作进程。”

　　中原中也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虽然喜欢和侦探社呛声，但目前赶紧脱身才是最正确的方法，正好，与其瞎编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给太宰治还不如留给他一段莫名其妙的回忆，要知道越是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就越是无懈可击。

　　中原中也突然好自信，他不着一字离开侦探社，留下仍然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机会站起来的太宰治，还有没把瓜吃明白还嫌不够刺激的观众。

　　中原中也从楼上到车里这一路都在胡思乱想，他想太宰一定会觉得恶心极了，说不好以后都不会和自己来往了，毕竟如果是太宰的话，只要是他不想见到的人，他就一定有办法避免和对方在任何场合见面，可万一太宰的异能对抑制纹路的蔓延有效，那他算是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

　　不过，就算他刚才如实交代，太宰治也不会是有求必应的菩萨，他只会用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高傲睥睨着陷入困境，甚至是死亡边缘的前任搭档，然后说着做生意有来有往，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之类的云云，谁知道那家伙脑子里面会盘算些什么东西，真要自己低声下气去寻求他的帮助，那还不如死了干脆一点。

　　关上车门，中原中也打开车载镜子，扯开两个扣子观察起纹路的情况，胸口处相较他来这里之前没有任何改变，他不甘心，拉起衬衫下摆，低头观察起其他部位的情况，很遗憾，没有变化。